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烏黑秀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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烏黑秀發

歸鳳鳴一劇在女主落定之前,其配角早已經把大部分戲拍完了,因此目前劇組進度,戲份也不過是三位領銜主演,想要推起來還是很快。

今日戲份是女一和女二的對手戲,白婷挽飾演的安樂公主慕音希,表面風風火火是一個酣暢淋漓的奇女子,實際上工於心計,精致利己,在得知她和女主當初被調換身份時,不惜將女主推出去替嫁,動之以理曉之以情讓女主心甘情願做替死鬼。

劇情先從倒敘開始,江皎皎彼時只是個被嬤嬤帶大的宮女,可嬤嬤生了重病,她四處尋醫問藥,不小心沖撞了安樂公主的儀仗,女主跪地求饒,還是被慕音希身邊的貼身侍女阿銀給賞了一巴掌。

這段倒敘主要是寫出女主在宮中的處境,像野草一樣堅韌耐磨,哪怕嬤嬤對她只是放養,可女主還是竭盡所能去報恩,這是這種性格,才會犧牲在慕音希編織的溫柔謊言裏。

本來阿銀的飾演者是夏盈盈,可是在江芙發完那條消息的第二天,也就是今早,林億宣布夏盈盈身體抱恙來不了,於是選了預備演員方槐。

方槐也是新出道的藝人,看上去有些放不開的怯懦,聽聞有扇巴掌的戲份,臉上頓時浮現很明顯的慌張。

“林導,那巴掌是真打還是借位呀”

“肯定是真打,我們劇組在細節上一概不馬虎。”

“我怕我控制不好力度,傷著芙姐,”說完還怯生生看了一眼江芙,似在征求她的態度。

“沒事,”江芙宛然一笑,十分大方“放開一點,真要過不去,這條戲過了請我喝杯奶茶就行。”

話已至此,方槐自然不敢再耽擱時間,場記板拍下,正式開演:

“奴婢一時心急沖撞了公主殿下,實在是罪該萬死,求公主網開一面,饒恕奴婢吧。”

江皎皎雖是卑躬屈膝,臺詞吐字卻不卑不亢,即使是跪著,腰桿也挺直得很有氣節。

安樂公主坐在轎上並未開口露面,她身邊的阿銀走過來,二話不說給了江皎皎一個耳光。

“啪——”聲音很是清脆。

“先賞你一個巴掌,上那邊跪著去,沒有一個時辰不許起來。”

“是。”

之後就是慕音希坐在轎中,不經意看了一眼跪在路邊的江皎皎,發現她模樣長得有幾分像皇後,心生端倪,留在了身邊。

“哢——”

這幕戲暫時結束,方槐的心一直高高懸掛著,生怕剛剛那一巴掌得罪了江芙,雖然同為剛出道,但咖位已經天差地別了,她趕忙跑過去攙著江芙站起來,剛想緊張兮兮地問疼不疼,就被白婷挽一個搶先截住了話頭:

“芙啊,有沒有扇疼你,剛剛那一巴掌我聽著聲音老清脆了。”

白婷挽這一下來得很猝不及防,彼時方槐剛攙起江芙,就感到一陣香風略過,再一看白婷挽已經姿勢親密的勾著江芙的手臂噓寒問暖了,話裏話外搞得方槐很下不了臺。

實際上,江芙也是被白婷挽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措手不及,可反應過來後,一種被重視的滿足感占據心頭,她還記得上次進組,沒有人問是要借位還是真打,開拍的時候,那一巴掌落下來,江芙都懷疑是不是夾帶私貨了。

哪像現在這樣,只是挨了輕飄飄的一掌,就有人爭先恐後的來關切,雖然其中一個看上去居心不良。

心底長久以來被忽視的、貧瘠且饑餓的野獸,在這一刻迎著兩雙關心的目光時,一下胃口大開,叫囂著想要獲得更多的養料。

簡單點來說,就是缺愛缺關註了。

因此江芙故作不以為意地揉了揉臉頰,以退為進道:

“還好啦,沒有多疼,哦對了,幫我看看臉紅了沒”

沾了膚如凝脂的光,本來不輕的巴掌,扇在臉上也楞是暈染出了淡淡的粉紅,和另半邊臉的雪白呈現對比。

白婷挽聞言,摸了摸江芙的臉蛋,表面動作輕柔,實則心裏暗罵這麽好的皮膚為什麽不是她的,語氣還不嫌事大:

“哎呀,都給我們阿芙臉扇紅了,瞧著怪心疼的。”

也不知道找的那幾個代拍給不給力,白婷挽強忍著不爽,暗想代拍能拍到這一幕最好,越是腥風血雨,cp越是綁得混亂,就越有利益可撈。

“芙姐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,我我我請你吃頓飯吧,你別生我的氣。”

方槐顯然是被江芙的態度和白婷挽的語氣給嚇壞了,平心而論,女一和女二她都得罪不起,如果知道會因為一場扇巴掌的戲而演變成這樣,那一開始就不來演這個角色了。

“別別別,”江芙也是沒想到白婷挽能這麽火上澆油,她不過是想多博點關註做個秀罷了,倒也沒想把新人給嚇成這樣。

看著方槐那可憐兮兮的樣,江芙想到了以前的自己,生出幾分愧疚,連忙牽著她手,語氣溫柔:

“你剛剛演得挺好的,也不含糊,當演員有這種態度才是正確的,而且本來就不疼,你可千萬別自責。”

“那就好,謝謝芙姐。”

聽到江芙這樣說,方槐這才徹底放下心來,倒是一邊的白婷挽笑容僵硬,明明是江芙先茶裏茶氣暗暗內涵,怎麽現在摘得一幹二凈,為了挽回一點形象,她也跟著附和:

“對啊,方槐你可千萬別自責,江芙她皮膚死白死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,特別容易碰出印子。”

聽著白婷挽對自己的稱呼換了三次表現形式,江芙嘴角一抽,不知道該說什麽,但她是確定了,白婷挽肯定不是什麽好貨色。

雖然她自己也不是。

恰巧這時,有聲音傳來——

“芙姐,”是楊寧,他語氣有些著急:

“酒精還有嗎?”似乎是顧慮到還有其他人在場,沒有說得太明朗,可江芙還是懂了她的未盡之意,告別方槐和白婷挽二人後,便隨著楊寧過去了。

再次拿著工具來到房車邊上時,江芙就看到宋牧雲一身騎裝,有多英姿颯爽且不談,只見他手緊握著右手手腕,眉峰微蹙,薄唇緊抿,顯然是不適的。

只一眼江芙就明白發生了什麽,今天宋牧雲只有一場單人戲,就是前世被自己人在陣前叛變死於弓下的那一場馬戲,右手要握韁繩,又要提劍,肯定是波及到了傷口。

“傷口開裂了嗎”說著,江芙嫻熟地找了個椅子坐在宋牧雲身邊,想要為他再次處理傷口。

不過宋牧雲躲開了,他皺著眉看向楊寧,語氣責怪:“不是讓你自己去買點酒精繃帶嗎怎麽又去麻煩上江芙了,人家戲還沒拍完。”

“呃這個……我這不是怕耽誤了嘛……”楊寧摸了摸後腦勺,不太敢直面宋牧雲的臭臉。

“耽誤那麽一會我也不至於流血流死。”

“沒事,我戲份已經告一段落了,更何況我這現成的就有酒精繃帶,何必再多費功夫去買呢,”江芙語氣很是柔和,甜絲絲的像融化的冰糖,她仰面看著宋牧雲,懇求道:

“讓我看看傷口吧,雲哥。”

迎著那是滿是自己的眸,宋牧雲緊縮的眉被撫平不少,換繃帶他和楊寧都幹不利索,因此也找不出拒絕的理由,只得捋起袖子,將手腕展示在江芙面前。

“有勞了。”

潔白的繃帶已經滲透出血,染紅了一片,看著觸目驚心,江芙卻沒皺一下眉,只是小心翼翼地拆下來,果不其然,傷口結的疤開裂,雖然不再往外流血,可還是得靜養。

“雲哥,消毒的時候可能會有點疼,你忍著點,”江芙提前做出預告。

宋牧雲剛想應聲,楊寧就誇張起來:

“開玩笑,我宋哥是何等人也,拍馬戲的時候血都滲透出繃帶了,都不帶中場休息一下的,現在區區消個毒,算得了什麽呀。”

只不過在收到宋牧雲那冷冰冰的目光後,楊寧又連忙改口:

“宋哥你要是疼,我可以把我的手臂給你咬著。”

“拉倒吧,我嫌臟。”

被這麽一打岔,宋牧雲確實沒感到痛感,可江芙在給他綁完繃帶後卻雙眸心疼,語氣關切地問:

“疼嗎”

輕輕兩個字,問的仿佛不止是淺表意義上的疼。

宋牧雲眼睫微顫,錯開江芙那情緒太滿的眸光,薄唇勾起一絲笑意,故意開玩笑:

“我要是說疼,你還能給我塊糖吃嗎。”

見宋牧雲這麽上道,江芙眉眼彎彎,笑著說:

“糖沒有,不過我可以給雲哥一個安慰的抱抱。”

話落,江芙在心裏尖叫著,希望宋牧雲能同意,能夠大發慈悲讓她把任務給做了,可宋牧雲只是收回手腕,眉眼又恢覆成了淺淡的樣子,側過頭,沒有看她,但也沒有回應。

就在江芙寄希望於他能開口應下這個有些荒唐的話語時,又一道女聲傳來:

“芙姐——”

該死的又是誰壞她好事,江芙磨刀霍霍向來人看去,見是一戴著眼鏡的青年女子。

面容很陌生,看上去還稚氣未脫,江芙一時不知道她是哪號人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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